《流浪狗前傳》二

　　導讀：飯店后院外面是條胡同，飯店做菜的原料都從這兒送進來。十七被轉(zhuǎn)移到院子角落一個籠子里。它四處嗅了嗅，有很多狗的氣味；前面一棵樹下，看見一灘血跡和一堆雞毛，再往別處看，窗臺上竟搭著一張狗皮！

　　十七被帶到一個大籠子里，和它一起還有好多差不多大的小伙伴。它們都剛離開自己的媽媽，所以很有共同語言，每天打打鬧鬧，說說笑笑。十七說起要“到森林里捕獵”，大家都笑：在這兒有吃有喝，捕什么獵。十七開始也有點懷疑，不過最終它骨子里那充滿粗曠原始野性的血液為它拿定了主意：不能沉溺于這種安逸的日子，一定要追求自己的理想！

　　從此，每天動的多，吃的少，睡的也少，一天幾次在籠子里來回蹦跳、奔跑。只是籠子小點兒，難免打擾別的狗吃飯、休息，招別的狗討厭，十七成了這個籠子里的“異類”，誰都不太愛搭理它，話也說不到一塊。時間長了，十七和別的狗明顯不同：其它狗臃腫遲鈍，而它苗條靈活。

　　兩個月后，十七的“室友”都被帶走了。本來十七也在被帶走之列，可有個人看看十七，搖了搖頭，又給轟了回去。原來，那人覺得十七的“膘”不夠。第二天，十七又迎來一批新伙伴。就這樣，十七迎來送往了好幾批，也給轟回來好幾回，還待在這個籠子里，十七也納悶：自己練的這么辛苦，怎么回回留下，那些心寬體胖的反倒能去山里捕獵？

　　直到有一天，飼養(yǎng)員發(fā)現(xiàn)了這個籠子里最熟悉的面孔。

　　人們先給十七做了檢查，確定沒什么毛病，然后單獨關(guān)進一個小籠子里。這個籠子太小了，小到十七連身都轉(zhuǎn)不過來，不能蹦也不能跳，只能爬下和站起來。一個月后，十七的“膘”總算夠了，人們趕緊把它拉上車，送到一家飯店。

　　飯店后院外面是條胡同，飯店做菜的原料都從這兒送進來。十七被轉(zhuǎn)移到院子角落一個籠子里。它四處嗅了嗅，有很多狗的氣味；前面一棵樹下，看見一灘血跡和一堆雞毛，再往別處看，窗臺上竟搭著一張狗皮！

　　十七嚇壞了，頓時感到心跳加快，像有個小鼓在敲，四肢冰涼，全身汗毛都豎起來，肉皮一陣陣發(fā)緊，心里不住的想：難道不是要“到森林里捕獵”？茫然不知所措地四下望望，也不知道都看見了些什么，腦子一片空白；心慌意亂的，站也不是，坐也不是，趴著也不是；吃，根本吃不下，雖然已經(jīng)很餓了，睡，又睡不著，也沒心思睡；不安地來回走動，不時哀鳴兩聲，知道沒用，可做什么又有用呢？折騰累了，就楞楞地趴著，一動不動，偶爾閉會兒眼。

　　似睡非醒之間，想起自己的媽媽。離別時媽媽那悲傷的眼神，現(xiàn)在終于理解了。就那么輕易地走了，有太多該說而沒說的話，媽媽還好嗎？在干什么？是不是正掛念這個再也見不著的孩子？什么森林、大山，如果能重來的話，自己寧愿和媽媽廝守終生，過平靜、安寧的生活。

　　想著想著，兩行熱淚滾落下來。

　　第二天上午，十七被一陣“撲撲簌簌”的聲音吵醒了。昨晚想了太多太多，沒怎么睡，天快亮了才迷迷糊糊睡著。

　　十七一看，多了個鄰居，有只母雞給綁了雙腿，丟在籠子旁邊；可能是想站起來，但因為腿綁著，怎么也站不起來，所以弄的“撲撲簌簌”的。十七看它又折騰了一會兒，還是站不起來。母雞累的半躺在那里，氣喘吁吁。

　　“你想站起來？”十七問。

　　“從昨天就這么綁著，實在太累了，兩腿麻的都沒知覺了，真想換個姿勢。”母雞痛苦的回答。

　　十七想幫幫它，于是把一條前腿伸出去，夠不到。

　　“你往這邊挪挪，我就夠到你了。”

　　“唉，算了吧，就是起來也站不住。”

　　十七把籠子前面的飯盒撥過去，說：“吃點吧。”

　　母雞感動的看著說：“不吃了，我想歇會兒。”

　　它們聊起來，都為自己的命運嘆息。

　　快到中午的時候，有個又矮又胖的廚師從屋里出來，直奔籠子而來，十七有種不祥的預兆。廚師打開籠子，拉著十七脖子上的繩子把它往外拽。十七嚇得渾身篩糠一樣發(fā)抖，四腿不聽使換的跟著往外走。

　　“完了，完了，媽媽，再見。”十七傻了一樣，來回重復著這句話。

　　剛走幾步，胖廚師嫌十七太慢，用力扽了繩子一下，說：“快點！磨蹭什么！”

　　這一聲呵斥，不知激到十七那里，一股狂怒之氣油然而生。十七狂吠起來，把廚師嚇呆了；十七邊叫邊慢慢將身體重心往后移，接著向前一躥，沖廚師撲去。廚師連退帶閃，給絆了個跟頭，手也松開了繩子。十七見繩子松了，院子門開著，機不可失，撒腿往外跑。出了院子，聽見廚師在后面喊：“不好啦！狗跑了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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